(1)蓬門為君開
勤回來了,趕了兩天的路,一定要在約定的五月十五日回來。三個月來,沒 有寫過信,連電話也沒掛一個。
回來的時候,大門開著。勤隨著烤牛肉的香氣,走進廚房,蒂兒正在做飯。 勤走到她後面,伸手攬著她,在的臉上吻了一吻,想吻她的嘴,但給她別過頭躲 開了。隨勢推開他說:「不要這樣。剛回來,快把行李拿進來。晚餐快做好了, 洗把臉就吃飯了。」
蒂兒在廚房裡打點時,勤的一雙膀子從後緊緊的摟著她的腰,他的唇片在耳 鬢頸彎處尋索著她的敏感區域。
「乖乖的不要纏著我,牛肉再不拿出來就給烤焦了。」
「由它吧。」
「你不吃我也要吃。」
蒂打發勤去把餐桌的洋燭點著,自己把燒牛肉端了出來。
「我們很久沒這樣的吃一頓晚飯。」蒂兒說。
自從一年前蒂兒的丈夫汽車失事受傷,下半身癱瘓,蒂兒就沒有好日子過。 而勤考完最後一科,馬上兼程回家,趕了兩天路,為了及時回來吃這頓飯。
蒂看著勤把一大片牛肉往嘴裡送,肉汁從嘴角邊流下來,就像孩子時一個模 樣,不禁笑了出來。
勤發現蒂兒盯著他,對著他笑,就快快把嘴裡面的肉囫圇吞下,說:「看什 麼?」
「你的食相。」
「什麼?」
「你嘴角和面上……」
勤用手背擦擦嘴,望著蒂,看她的反應。
蒂兒忍不住笑起來。
「笑什麼?」
蒂兒注意到勤看著她。孩子氣收起來,露出俊朗的臉。
「你還未擦淨嘴巴。」
「哪裡?」
「這裡。」蒂兒手背擦擦自己嘴巴的左角,說。
「這裡?」勤照做了。
蒂兒搖搖頭。
勤再擦一次。
蒂兒站起來,走到勤跟前,為勤抹掉嘴邊的肉汁。勤攬著手,把她一拉,就 失去重心,倒入勤的懷裡,蒂兒就索性軟綿綿的伏在勤的懷抱。
在早一段日子,勤已經成為了她的心靈支柱。他們在糢胡的界線上,隨時會 出位。蒂兒其實沒做過什麼,只散發著她成熟的女人味。心裡盤算著的是勤下一 著是什麼。她的反應是軟弱無力的抗議。因為她搬不出威嚴,也找不到理由去拒 絕。顯然,她沒有抗拒給勤親嘴的招數。只能閉著眼睛,任讓他的吻如雨點落下 來。
勤不由分說地把蒂兒抱起,就像抱著新娘子進洞房一樣,把她抱起放在沙發 上。她的心兒悸動,跳了出來。勤吻著她,他的手生硬地尋找圍裙的蝴蝶結和裙 子的拉練,把她身上的身服一件一件的給脫光,直至她一絲不掛的赤露在躺在床 上,然後勤才脫去自己的衣服。在這當兒,蒂兒一手護著胸前,一手拇著私處, 稍為遮掩一下羞赧之情。
蒂兒閉上眼睛,不敢看勤的身體。勤溫柔地拉開她的雙手,然後輕輕地壓在 她身上。蒂兒發現,隻手最自然的動作是抱著勤。兩個身體彼此在感覺著,試探 著。
勤盡量地溫柔,有點拘謹,好像做得不恰當就會失去的資格。只有他們沉重 的呼吸聲,兩個赤裸裸的身體摟在一起。蒂兒沒說話,只閉著睛眼,鼓起最大的 勇氣去接受她的情人的愛。勤為著自已將會做的事而心寒,他希望蒂兒現在提出 抗議,就可制止這一場錯事。可是蒂兒似乎任由他擺佈,默然地接受將要發生的 事。勤自已郤不願意停止,這許多男孩子寤寐以思的事,他將會得到了。
他們已經來到這個地步了,只能再進一步,不會倒回過來。
他的手指,在她裡面挑撥她的慾望。她身體隨著勤的指揮而起伏。蒂讓勤要 控制著瑒面,讓她的身體受著他的支配。她的尊嚴和衿持,早已隨著身上的衣服 給剝開了。
丈夫病死,勤補充了身上的空虛混沌。勤也在她身上爆開了一個洞,只有他 才可以填滿。
蒂兒把量著勤的那話兒,在她的手裏強而有力的躍動,讓她吃了一驚。她把 雙腿再張開一點點,把他引進她的裡面,團團的包裹著,把他還原做子宮裏的胚 胎。但是蒂不敢眷戀肉體廝磨的快感,意識到高潮將至,就馬上催促,勤根本就 沒有蓄歛的能耐,給下面吐納幾下,就把交織已久的愛慾如火山爆發了。
完事之後,蒂馬上把勤推開,在地上撿起衣服,正要穿上的時候,勤郤把她 再次摟住。
「你累了,趕了兩天路,又……早點睡吧。」
「沒關係。分開了三個月了,想和你談一會兒。」
勤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沙發。開了收音樂機,播些輕音樂,把剩下的半瓶紅 酒倒滿酒杯。回到蒂兒的身邊,搭著蒂兒裸露的肩頭。蒂兒把腿摺曲在沙發上, 剛才熱辣辣的場面和剛灌下的紅酒把她臉勳得紅紅的,頭也有點兒重,自然的就 把頭靠過來,枕在勤的胸膛。
勤的手沒空間過,一直在她的一雙乳房和乳蒂上輕撫著,要她的乳蒂像他的 那話兒一樣,維持著堅挺的狀態。
蒂兒仰起臉看著她的情郎,對他說︰「想不到一年多的時間,會發生那麼多 的事。」
「上天註定,讓我得到你。」
蒂兒枕住勤的大腿,說︰「你乘人之危,在那個關頭裏,你的膽子太大了, 越級挑戰,總算是我的好兒子。」
「不是,我現在己經是你的男人了。」
蒂兒用手把勤的脖子鉤住拉下來,掌心揩著他的臉,一樣的臉,但不一樣的 看法。勤的手輕輕滑到她的下體,蘸了溢出的汁,抹在蒂兒的唇上。蒂兒吐出舌 尖,舔嚐著他指頭美味的甜品。
「媽,實在太好了,好像不是真實的。」
「做了我的男人還叫我媽,不羞嗎?」
「但叫你的名字好像蠻怪怪的。」
「乖乖,叫我什麼都可以,但不要叫我做媽,我受不了。」
「蒂兒?」
「唔?」
「我愛你!」
「你膽子實在太大了。」
「是你給我的。」
其實,蒂兒並沒有做過什麼。她只是散發著成熟的魅力。在她最徬徨失措之 時,冷不隄防的是愛神的箭。
一年前,蒂兒的丈夫撞車重傷,勤從外埠趕回來,他是獨子。
驚惶失惜的蒂兒擁著兒子而哭,枕著他的胳膊,鳴咽、抽搐。他們在牛術室 外守了一個晚上,蒂兒終於倒在勤的懷裡睡著了。
勤打醒精神,守護著媽媽。知道今後,她的幸福和倚靠都在他身上。
兩個禮拜,在加護病房外,他們衣不解帶,等候度過危險時期的消息。終於 丈夫的性命是挽救回來了,但全身癱瘓,脾氣變得暴燥怪癖,都發洩在蒂兒的身 上。蒂只是默默忍受著。勤走了之後,唯一的安慰是他打回家的電話。在電話筒 兩端,是盡情的哭訴,和體貼的開解。
蒂兒沒法在家裏照顧丈夫,精神和體力瀕崩潰時,只得把他送入療養院。親 人都不體諒她的做法,支持她的,就只有勤一個人。她期望著春假來到,勤回來 陪伴著她,借他的肩膊靠一靠。
勤回來了,一看見蒂兒憔悴的神情,就說︰「看,你給折磨成這個樣子,你 值得放假幾天假,輕鬆輕鬆。」
「但你爸爸要人照顧。」
「連你也捱不住了,誰能照顧你自己呢?」
蒂兒決定把重擔暫時放下,選擇去一個遠離人煙的小島,在島上找到一間旅 舍。他們租了一間向海的套間,陽台有按摩浴池,下面是個寧靜的海灘。勤拖著 蒂兒的手,在海邊漫步、拾貝殼、追逐潮水,讓潮水洗濯她心中的煩惱。海浪確 有撫慰心靈的力量,蒂兒很快就鬆馳下來了。沒什麼好做,也可以懶洋洋的坐在 陽台,聽浪濤、享受春日和煦的陽光。晚上,店主人為他們預備豐富的晚餐。飯 後,他們泡按摩浴池,一面泡一面喝啤酒,看日落、數星星。
勤在大學的生活,蒂兒最愛聽。而勤最愛聽蒂兒說他兒時的往事。他們母子 發覺,原來有很多話題。只是勤不許她談臥在療養院的爸爸。因為他們來這裏的 目的,是避開這個沉重的包袱,蒂兒有可能要背著它一輩子。
談到累了,他們就睡了。房間只有一張大床,蒂兒好像介意又沒所謂,就背 對背的和勤睡在一起。第二天醒來,蒂兒發現自己枕著勤堅挺的臂膀。領口的鈕 扣鬆脫,尖尖的乳悄悄起露在勤的目光之下。
第二天晚上,按摩池的熱水和勤的摩挲,讓她的神經和肌肉完全鬆馳後,也 不拘朿了,在床上索性親密點,干脆在他胸膛找到港灣,暫避俗世的風風雨雨。
在島上過了幾天,蒂兒才發現自己原來是那麼疲倦。在這段難過的日子裡支 持著他的是勤。三年前送他入大學時,他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孩子。幾年來,都把 注意力全放在丈夫身上,直至丈夫出事了,勤回家慰問,才察覺兒子成長了。可 以把一些心裏的話和他說,就愈願意和他更親近,和他說話。
勤也將心事說了。告訴她愛上了班上的一個女同學,寫了很多信給她,但都 沒有寄出,也不敢主動約會。後來讓一位高班的同學捷足先登了,覺得好難過。
「傻孩子,如果愛上了一個女孩子,應該告訴她、追求她。」
「但是如果人家不喜歡我,拒絕我豈不是更糟糕?」
「你不說,她怎知道你對她有意呢?不要怕失敗,怕人拒絕,試一試總比白 白失去機會好。只要有信心,奇蹟會出現的。」
「會有奇蹟嗎?」
「會有的。」
與世隔絕,不知天上人間的時光很快就完了。
「假如可以永遠留在這裏多好。」離開小島的那天,蒂兒對勤說。
「我們可以再來。」
在家門送別時,蒂兒的心情不好受,又要回復孤身作戰的處境。
目送勤上車時,蒂兒叫住他︰「記著寫信給我,打電話回家。」
「知道了。」
「我會想念著你。」
「我也是。」
蒂兒挨近他,撫摸勤的下巴,說︰「今天沒刮鬍子嗎?滿臉鬚根,不乾淨的 樣子,女孩子不喜歡的。」
勤沒回話。一刻靜默,蒂兒翹起足跟,搭著勤的肩膀,在他臉上親了一親。 她的乳隔著毛衣,在勤的手中晃動。她一手撥開,馬上又拉住,按在胸前。勤猶 豫了幾秒鐘,和他嘴對嘴的熱吻。蒂兒半帶驚惶,把他推開,回身跑進房子裏。
「媽,保重啊!今晚等我的電話啊!」勤帶著淚水的說。
蒂兒回過頭來,眼角也閃亮著淚珠。